深渊中的你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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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中的你全文》精彩片段

仓库，这边只带了少量样品，也藏在背包里。她神经高度紧绷，语带几分冷硬：“样品就在包里，你们要就拿去。但那东西不一定能卖到钱，还需要专业渠道。”

“少废话，你既然有鉴定本事，就给老子老老实实干活，把你知道的渠道和人脉都说出来。”莫剑盯住芙芝，似乎还存其他念头。

澄牧捂着被打的腰部，大口喘气：“别碰我们！我们没有多少钱，就一点纸料样品。你们自己去倒卖吧，可也许根本没人买，你们白费力……”

不等说完，习狂一脚踹中澄牧的小腿，把他踹得半跪在地。澄牧疼得额头冒汗。芙芝怒目圆睁，想扑过去帮忙，却被莫剑用棍子卡在脖颈。她被迫停下脚步，几乎窒息。

“告诉你们，不要耍花样。”莫剑声音森冷，“谁敢反抗，我就废了谁。”

芙芝心里焦急：手机在包里，对方肯定翻了。即便她能夺回手机报警，这荒山野岭也可能没信号。更糟糕是他们两个体力差，对面两人凶狠，想逃也难。她只得咬牙支撑，期望能找到某个破绽。

正绝望之际，公路那头忽然传来引擎轰鸣。似乎有一辆货车驶近，远远看见一道烟尘伴随车灯闪动。习狂和莫剑均是一顿，显然没料到这种偏僻地方还有车经过。

“先躲一下！”习狂挥挥手示意莫剑，把芙芝和澄牧扯到面包车后面，不让货车司机看见。他们自己也蹲下身。果然，不久那货车开过来，行驶得并不快，也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也许司机赶路心切，只顾前方。

两歹人松了口气，正欲继续逼问，却冷不防货车居然在前方熄火停下，像是休整或检查什么。这样一来，他们反倒进退两难。若贸然在此地施暴，可能被货车司机撞见而添麻烦。

莫剑皱眉：“怎么办？”

习狂冷哼：“先盯着，等那车司机走了再说。”

说话间，货车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粗犷笑声，似乎司机下车检修，然后和某个同伴说话。距离略远，听不清他们聊天内容。芙芝想喊救命，可嘴唇刚动就
晃荡。当她走到一角时，脚步顿住：那儿停着台熟悉的面包车，颜色略不一样，但车型很像。她心跳加速，回头再看周围，似乎没有人盯着她。她迅速离开，担心再遇到险情。

临近中午，她在车站小饭店匆匆吃面，一边打算若真还有不明人士出现，就往警务室跑。然而一路风平浪静。她心中始终警戒。直到她进到候车室，坐上长椅等检票时，依旧睁大眼防范四周。

“不能再这么颠沛流离，”她内心苦涩，“到底要去哪？难道一辈子在路上躲？”

此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人：兰音。虽是萍水相逢，对方却颇热心。也许可以向她求助？换作旁人她不敢轻信，可兰音当时友善又慷慨。她拿出那张写着兰音手机号的小纸条， 犹豫几秒，还是决定发条信息试探对方。信息内容不多，只说自己遇到困境，不知道能否借住几日。她并没透露太多隐情。

发送后她等了好一阵子都无回音。她只得作罢，上了下午那趟车。

车厢里人满为患，硬座拥挤。芙芝一路上顶着重压，疲惫倦怠，但仍坚守警惕。过了几个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她一接，对方声音惊喜：“芙芝？我是兰音啊，你给我发信息了？”

她原本没存兰音号码，所以显示陌生。芙芝按捺心情，轻声回应：“是的……你方便吗？我或许想向你暂借几天地儿。”

兰音二话不说就答应：“当然行！不过我在城市另一头，若你要来，我得先腾个房间。我家还算宽敞，你可以住客房……你现在在哪里？”

芙芝微微迟疑，还是简单说明自己正在离开的火车上，可能今晚就能到邻近省市。兰音笑说：“你下车后发消息，我来接你。”

芙芝心里一暖，这世上终不全是坏人。她暗暗盘算：先去兰音那里短暂落脚，再考虑下一步。毕竟多个人多条路，兰音貌似见识广，也许能指点些门道。

下午傍晚时分，列车到达C城中转站。她下车后又换乘了通往兰音所在城市的动车，当夜九点抵达。兰音果然守在
。

“你知道，我几个月前买的那批东西……就是古卡纸。”澄牧吞了口唾沫，“那些存货我一直以为卖不出去，或者说根本没啥价值。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人突然联系我，说想高价收购！”

芙芝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古卡纸？那一堆没人要的破纸吗？到底是谁要买？”

“也不清楚，听说是个跨境财团的代表。他说其中某几张带有独特的印记，非常罕见。若是真的签下这笔交易，我一下就能赚好几倍的本钱！”澄牧神色里透着兴奋，同时又压不住深深的焦虑，“可是，我得找一个最信得过的人，帮我做验货和谈判，要不然我怕被骗啊。”

屋外的风开始呼啸，拍打破旧玻璃。芙芝一直沉默地听着。她确实懂些文物、纸料的基本鉴定，因为她之前在一家文化公司打过短工，接触过各类收藏鉴别，可究竟如何，她自己心中也不太确定。不过她明白，澄牧找上门来，八成是让她帮这个忙。至于这桩突如其来的“天上掉馅饼”一般的买卖，会不会暗含阴谋和危险，芙芝尚未可知。

她思考片刻，轻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去？”

澄牧直视芙芝，眼里带着恳求：“我知道你对纸料鉴别多少有点基础，比我强。还有，你我之间，没有利益瓜葛，我更信任你。你要是不去，我可能只能随便找个人，可那样我心里没底。”

芙芝摩挲着手心，透过昏暗的灯光，她看到窗外夜色如墨。“那你打算啥时候开始行动？”

“越快越好！”澄牧急得差点拍桌子，“对方说，就这两天，如果不抓住机会，可能就没下次了。可就算咱俩去，还得找辆车吧，路上也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芙芝缓缓点头，心中渐渐涌起某种激动：这种买卖若真的能成功，也许她能分到些钱，改变眼下的窘迫生活。她身上拖着一堆债务，对于任何可能的机会都不想错过。可她又忍不住在心底盘算，这件事会不会过于蹊跷？

最终，她轻声应道：“行。我答应你。”

“太好了
？怎么搞的？”

芙芝激动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老天如此巧合。她咳出灰尘，费力道：“快追那面包车……他们……劫匪……他们打我们……跑了……”

沈衡看向那辆远去的车，只剩下尘埃和尾灯闪烁，消失在荒地深处。他皱眉：“咱没越野车，估计追不上。先别说那么多，你俩没受重伤吧？”

芙芝浑身酸痛，但并不算致命，澄牧腰背伤较重，无法自主站立。沈衡等人简易检查后，决定带他们回去找医院。面对芙芝的哽咽讲述，众人都对那伙歹徒深恶痛绝，暗骂世道不太平。

“你先随我们走吧，别逞强。”沈衡沉声说，“我这边有个认识的矿区医院，不大但能给你俩做个检查。”

芙芝感激地点头。她回想方才生死关头仍心有余悸，若不是澄牧拼死嘶吼，恐怕自己真没机会。眼下两人算捡回一条命。

货车开到矿区医院时已经接近上午。医护人员将澄牧背上担架，他被确诊轻微骨裂与内脏挫伤，需要住院静养。芙芝背部和肩部软组织受伤，也得裹药，但无大碍。她简单处理完后，一直守在病房，等待澄牧醒来。

下午，澄牧睁开眼，看到芙芝守着，轻轻笑：“我们……还活着？”

“对，多亏那货车恰巧是沈衡。”芙芝红了眼眶，“你昏睡好久，感觉好点没？”

澄牧点点头，却努力地想起什么：“我的背包呢……那纸料样品和你鉴定工具，全……全丢了吗？”

“都被那伙人拿走了吧，混蛋。”芙芝回答，心里隐隐作痛，毕竟那是多年艰辛积攒下的希望。“现在什么都没了。对方很可能搞不懂如何销赃，或者会找黑道转手。”

澄牧懊恼地咬牙：“我真蠢，竟然信了所谓的朋友，介绍给我这种司机……对不起，连累你。”

芙芝长叹：“先别说对不起。能保命就不错了……”说着，她想起自己还好无性命之虞，却险些落入绝境，心中不胜唏嘘。那纸料本来也不一定真能高价卖出去，可对她来说多少是个翻身机会，可
深后，她迷迷糊糊刚想闭眼，突然听到楼下隐约传来说话声。那声音好像有些争吵。她竖起耳朵分辨，估计是旅店老板和某个宿客起冲突。但不久争吵声消失，一切复归寂静。

她再也睡不着，无奈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向外张望。外头街道无灯，只有月光映照下的荒凉影子。不远处似乎是一座破仓库，门口挂着条斑驳的铁链子，夜风一吹“当当”作响。看得她心头发颤，赶紧关好窗户，坐回床边发呆。偶尔瞥见澄牧呼吸绵长，看来他已经熬不住困意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六点多，习狂敲开他们房门，大声催促：“起床了，要赶路。快点收拾下，吃个早饭继续走。”

芙芝和澄牧匆忙洗漱、啃了几口馍，就坐上面包车离开这小镇。车继续盘山，绕过一段破损公路后，却没按原计划开往省会主城，反而拐进一条旧矿区道。“怎么不走高速去市里？”芙芝疑惑地问。

习狂解释说：“方才打听到，这边修隧道，可能要堵上十个小时。咱们走另一条小道，穿矿区过省界，会更快些。”他看起来对地形路线颇为熟悉，说得头头是道。莫剑也在副驾淡淡附和。

芙芝却总感觉蹊跷，可她并不知道具体路线，澄牧也似乎无所谓。他抱怨自己睡眠不足，要再眯会儿。短短片刻，后座只剩芙芝一人清醒，她望向车窗外那渐渐荒芜的矿区景色，心里莫名升起警惕。

矿区内到处是废弃的土堆、黑黢黢的废矿井，还有歪斜的机器架子。浅黄色荒草覆盖地面，四下空荡无人。车开着开着，手机信号似乎也时断时续，外头冷风吹进车厢。芙芝搓了搓胳膊，转头小声对澄牧喊：“我们到底在哪里啊？这地方像废土一样。”

澄牧正迷糊，回答说：“再走一阵就能到市里吧……不晓得，这俩人说熟路。”

前排那两个司机和副驾在彼此耳语，声音极轻。忽然，芙芝抓住一个关键词：“别废话，就在前面。”那声音是莫剑的。她心猛地一跳，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她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