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多捞点好处!装什么假好心!”
屋里暖气十足。
我坐了很久,终于熬到了老莫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提饭盒的阿姨,饭盒上印着望星楼的标。
一阵饭香流进了这个封闭的房间。
老莫是做水上生意发家的,爱和人打交道。没有人赶客,他能一直坐在医生办公室里。我印象里,他待人热情,即使一面之缘,也能同一饭桌,推杯换盏。
他并不擅长说话。每当过节时,一年少有的一大家子相聚完整,老杨说话总能把老莫噎成哑巴,旁边的亲戚也不敢出声。
在外人看来,老莫和善得很,但我知道,他是个凶狠的人。
他在外面东奔西跑,受了不少窝囊气。一回到家,他又成了帝王。每次见面,我免不了被殴打。他想起了什么窝囊事,气来得快,抄起什么顺手,就拿什么打我。
还要给我扣上一顶不懂感恩的帽子,“养你这么大,让你给我顶嘴呢!”
老杨总是恰巧不在场。
没有人限制,也没人监管。我反抗,只能感受到力量悬殊。
酸疼的胳膊握住笔,写的字都变丑了,丑字便是家的镜子。
他也愧疚,“以后发达了,爸爸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可是,我的苦一半是社会给的,一半是家庭给的。
老莫乐呵呵掀开莫千帆的被角,抱着他儿子的脑门亲了一大口。
“宝贝,又受什么委屈了?”
三
老莫有弱精症,这辈子大概就莫千帆一个孩子。
我是从老莫的亲戚家抱养的。
老杨和老莫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民间有种说法,没有子嗣缘,领养的孩子带来兄弟姐妹缘,可以借缘。
他们倒不是病急乱投医,大概为了堵住别人说难听话的嘴罢了。
我在老杨的怀抱里拍的百日照。他们两个人脸上都没有笑,不像抱着新生命,倒像抱着一堆亲戚和邻居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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