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卯澹台琼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日立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空图登上酒楼,发现一个翩翩白衣公子正坐在正前方惬意的抚着剑穗。“大人,就是他。”肥脸老板缩在司空图身后小声说道。司空图瞳孔一缩,将佩剑抽出,示意他们散开形成合围之势。这人这般悠闲的等着,不是身怀绝技就是傻子,但看其眉挺眸清,身着一身素白锦衣却不胜贵气,显然不是寻常人,更遑论全副武装的羽林卫统领在他手下都为走过一招。司空图不敢怠慢,准备全力以赴,但一时被李卯吸引了注意,竟是没有注意中央坐着的两位女子。踏踏——又一队人马迈着步子停在酒楼外,时不时还有敲锣声响起。楚休休面色一喜,这是她的大部队人马到来了,专门处理江湖上的蟊贼,帮派斗争。随着一位金锣领路的捕快人众进入,富贵酒楼的境地似乎有些超乎预料。酒楼内虽然大,但是这么多人也显的有些拥...
《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司空图登上酒楼,发现一个翩翩白衣公子正坐在正前方惬意的抚着剑穗。
“大人,就是他。”
肥脸老板缩在司空图身后小声说道。
司空图瞳孔一缩,将佩剑抽出,示意他们散开形成合围之势。
这人这般悠闲的等着,不是身怀绝技就是傻子,但看其眉挺眸清,身着一身素白锦衣却不胜贵气,显然不是寻常人,更遑论全副武装的羽林卫统领在他手下都为走过一招。
司空图不敢怠慢,准备全力以赴,但一时被李卯吸引了注意,竟是没有注意中央坐着的两位女子。
踏踏——
又一队人马迈着步子停在酒楼外,时不时还有敲锣声响起。
楚休休面色一喜,这是她的大部队人马到来了,专门处理江湖上的蟊贼,帮派斗争。
随着一位金锣领路的捕快人众进入,富贵酒楼的境地似乎有些超乎预料。
酒楼内虽然大,但是这么多人也显的有些拥挤。
唯有个白衣公子身边空出一个巨大的空缺。
司空图扫视周围的面孔,这才发现澹台将军和一位雍容夫人都是在里边坐着,目光始终落在那位俊逸的白衣公子身上。
那位夫人他好像见过,但不大清楚底细,只知道是个寡妇,很美的寡妇,他惹不起。
“澹台将军,可曾查出些什么?”
司空图站在远处面对着澹台琼躬身问道,毕竟这位是第一位女将军,家族的背景也实在不容小觑。
澹台琼仍是看着李卯,突然发现李卯的手在背后不停挥着,于是平静说道:“没有。”
司空图长舒一口气,若是真被澹台琼查出来些什么,那他们也只能放掉这条线。
李卯和澹台琼的一举一动燕雪瑾看得清清楚楚,随后便听见这位风韵贵妇笑吟吟地开口道:“我在这里好好地吃着饭这位公子随手间就杀了个人,你们是怎么看的?”
“夫人告罪,我们这就将他拿下,来人!”
司空图一声令下,几人拿着捕网盾牌铁器就准备将李卯一举拿下。
“慢着!”
李卯拖着嗓子喊道。
可是司空图丝毫不予理会,手臂往下一甩,几人齐齐上前:“不必理会,拿下!”
“银锣,上去协助司空大人拿贼!”那位金锣也是号令麾下几人冲上前去。
而酒楼肥脸老板的几个大汉手下见机行事,准备在暗处给李卯致命一击。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为什么才杀人的呢?”
李卯缓缓起身,铮——,宝剑粲然出鞘。
李卯白衣飘荡,青丝披拂,一剑斜指地面,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为什么不听我说话呢?”
嚓——
呲——
李卯手起剑至,率先冲锋的几人握住越过盾牌的手均是被挑断了手筋,血液喷溅,哀嚎连连。
澹台琼眼睛一亮,她也是习武之人,但世子的剑法乃是她生平仅见。
出手的角度,速度,力度,以及对剑的把握皆是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如果世子殿下没有中毒,想必这几人的断的就不是手筋而是喉咙了。
燕雪瑾则是轻捂檀口,眸中异彩涟涟。
虽说她什么也看不懂,但这不妨碍她觉得小卯飘逸十足。
“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李卯淡淡的将剑面上的血花吹去,翠血在阳光之下反射出七彩光芒,将李卯映衬的神俊非凡。
“给我去死!”
李卯没有回头,反握剑柄向后按去,同时身子微侧躲开那人劈头盖脸的大铁锤。
噗嗤——
咚——
地板被铁锤砸了个通透,但翠血也将大汉刺穿,一抹红尖从身后吐露。
李卯将剑一拔,血珠迸溅,大汉晃晃身子倒在了地上,鲜血流满了地板的凹槽。
但李卯身上仍是不染纤尘,身姿挺拔如劲竹。
“好俊的身手!”
“好!”
“小卯好帅!”
那些知道这位白衣剑客身份的人都是大声喝彩起来,燕雪瑾也是忍不住喊出了李卯的名字。
司空图年少得志,从小就是养尊处优,哪受得了江湖上的蟊贼如此嚣张?虽说对众人反过来对这个白衣公子喝彩让他有些困惑,但是在气急之下没有多思考。
当即面色一沉,拎着长剑就朝李卯砍去。
几个落后身位的银锣也是为这位副都尉打着副手,随时帮忙补刀或者抵挡攻击。
李卯一看这人的架势就知道是个银样镴枪头,就算几人一同攻来他也不打算避开,准备来一手峨眉山的抱月剑挑,以及武当派的四两拨千斤。
“小心!”
就在李卯将要秀技之时,一个娇小身影跳了出来为他挡住了一侧的攻击。
“几位大人你们听我说,这位公子是好人!那些羽林军和商勾结走私罂……”
“给我拿下!”
司空图面色一紧,再次大喝一声盖住了楚休休的声音。
“唉,不知好歹。”
一声叹息响起,楚休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之后已经发现那位神气十足的副都尉已经被李卯踩在了脚下,而那几位官兵则是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倒在地上。
而她本人则是窝在李卯宽广的胸怀之中,雄厚的男子气息阵阵飘来。
楚休休面上一红,连忙挣脱站在了地上去看几位同僚上司的伤势。
“喂,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是害怕我说出些什么吗?”
李卯揪住司空图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半跪在地上。
“你等着吧,我爹会将你碎尸万断!”司空图嘴角带血,歇斯底里的吼道。
啪!
“哦?你爹是谁?很厉害吗?”
后面空闲着的几人见头如此被辱,当即准备上前解围,不过在几米远处被那些卫兵,以及澹台将军麾下的将领所拦住。
“知道京辅都尉吗?”
啪!
司空图的牙被扇出来一颗,头发被打的凌乱散开,玉簪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不知道。”
李卯面无表情的回道。
“我只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
“来人,把罂粟拿上来!”
澹台琼见李卯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当即命人将那半袋罂粟取了出来。
“老板,你如实招来还会从轻发落。”
……
“世子殿下,多谢您代为管教犬子,鄙人真是感激不敬,下次定然会问清来龙去脉这才会动手拿人。”
司空也不停的擦着汗,同时陪笑着对李卯致歉。
惹谁都不能惹这个活阎王,别人好歹纨绔是为了自己爽,这位爷是真的不按常理出牌。
看你不爽就揍你,而且因为家里的那个用兵如神的老爹和当今圣上的宠溺,你就算惹皇家贵胄你也不能动这位世子一根汗毛。
“唉,顺手为之,不用感谢。”
李卯拍拍手,冷冽的双眼再次朝司空图看去,发现他眼中虽然带着血红的怨恨,但更多的还是怯懦,这才放过了他。
“这边事了,我也该去青楼玩去喽。”
“去哪?”
“额,哈哈,国子监,国子监哈哈。”
李卯干笑两声,他怎么忘了燕姨还在这。
“世子殿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澹台琼的声音传来。
“文丑,不得对世子殿下无礼!”澹台烈虎见文丑敢这般直接挫李卯的锐气,当即压着愉悦,绷着脸训斥道。
“禀老将军,这种不齿之事在我们文人看来就是砍头都不为过!我就算是死也要批判世子!”
文丑本就不漂亮的脸上一严肃更显老了,不过凌厉的气势压迫感十足。
李卯虽说心中得意,但面上还是得狡辩一番。
“你,你胡说!谁说这是我买的?”
李卯急得就要动手打人,文丑站在人群中间这才躲过一劫,不过这恼羞成怒的反应让大家更是相信了李卯买诗的事实。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那你就是在侮辱我,你可得想好后果!”
李卯脸红脖子粗,越说越没底气。
文丑见状心里窃喜,这个纨绔连说谎都不像,我都根本不用查证,大家都能看出来。
而且他就不信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明知李卯买诗是事实,还能纵容他把自己给砍了。
此刻,就是他直上九天的第一步!打压武王世子名动京城!
“这首词用词用字婉约素雅,虽然简单,但凑在一起却是不凡之物,唯有心思细腻之女词家才有这般笔力,又岂是你一个纨绔所能勾勒而出。”
“况且其中独守空房的哀怨力透纸背,你一个大男子又如何做解释,难不成世子殿下其实一直是女扮男装?”
“小生不怕死,今日敢冒死抨击世子,明日就该冒死直谏圣上!”
文丑言辞激昂,言语犀利,义愤填膺,震耳欲聋,深深感动着在场的诸位权贵。
兄弟,你很有胆量。
众人朝世子看去,只见李卯面色阴沉,一脸被戳穿后想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于是不少人纷纷都开始声援起了这个初露峥嵘的状元郎。
“说得好,世子殿下承认吧,认错不丢人!”
“是啊世子殿下,您已经够优秀了,何必还要涉猎诗词呢?”
众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李卯。
李卯则撇了撇嘴,他可不能道歉,万一明天又传出来什么世子殿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传言,那他就真是日了狗了。
“放屁,本世子一向说一不二,如何,如何会买诗?玉容你说是不是?”
李卯向澹台玉容求助道,向来这丫头片子会落井下石。
“啊?我吗?”
澹台玉容呆萌的指了指自己,随后酝酿一番。
众人皆是等待着澹台家的这位素来看李卯不顺眼的二小姐会如何驳斥李卯。
只听见澹台玉容说道:“这确实是李卯写的,我在学堂上见过,他平日里不上课,就在那写诗,写什么...”
澹台玉容思索一番再次补充道:“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嗯,后面的记不住了。”
澹台玉容吐了吐粉嫩小巧的舌头,俏皮的说道:“还有一首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嗯,记不住了。”
此时澹台府中没有一点声响,众人皆是回味着刚刚念的诗词。
这两首无论哪一首单独拿出来都是千古之作,若是世子殿下买的,又从何而买?谁人能写出?
“对了,咱们大周可有这般惊才绝艳的女词家?”
“这个...好像是没有的。”
“说的也是!而且燕夫人似乎就是词中所说的形象,难不成这词是给燕夫人写的?”
“嘶,沙场秋点兵,不就是西北边境的常态吗?世子原来一直思念家乡。”
“大江东去,浪淘尽,扑面而来的涛声与磅礴伟力,当真是令人悸动!”
“世子殿下当为大才!”
澹台玉容听着周围人对李卯的夸赞突然心中有些窃喜,她偷偷朝李卯看去,发现他正感动的热泪盈眶。
想必他会很感谢她的吧,呸,她才不需要他感谢,哼!
澹台琼则是眸子幽幽看着李卯,昨夜那句诗果然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李卯正沉心思索着他何时在学堂上写诗了。
不过转眼间他就想起了某次他在课上无聊,于是就想看看自己前世学的那些诗词自己还能不能背下来,中途还因为什么缘故暂时离开,难不成?
澹台玉容!
我真是谢谢你!
得,又白忙活了。
文丑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连一向和李卯作对的澹台玉容都承认了李卯的才华,那岂不是说这些真的就是他写的?
“李卯,沙场秋点兵之后是什么?”
澹台烈虎则是眸子缅怀,颇为感慨的向李卯询问道,隐隐竟有些恳求的意味在里边。
李卯感受到老将军颤巍巍的心,也不忍去拒绝,当即清声朗诵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澹台烈虎眼睛紧闭,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感触与遗憾,两滴热泪从眼角缓缓滑下。
“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白发生!白发生!”
“好词!”
“这可是你写的?”澹台烈虎重新睁开眼睛,眸中对李卯的偏见烟消云散。
“不是,我可没这水平。”
“呵呵,无论是不是老夫都感谢你让我听见这首词。”
澹台烈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也不去拆穿李卯,只是笑呵呵的说道。
“老刘,继续,别让大家看我笑话!”
“是老爷!”
“《从军行》,琵琶起舞换新声,木兰买马戎军营,女儿征战莫笑我,谁言巾帼不若君?”
“这首也是佳作!”澹台烈虎眸光熠熠,他是真没想到一次接风大会竟然有多首脍炙人口的诗篇。
“好诗。”钗川抚着胡须也是认可道。
“谁言巾帼不若君?当真是太对琼儿的处境了!这首是谁写的?”
文丑本来苍白的脸听见澹台烈虎的夸赞后这才恢复了红润,站起来颇为自豪的答道:“回老将军,是在下。”
“不错不错。”澹台烈虎笑意温和,再次夸赞道。
“喂,娘子,为何我总感觉他对这个人刮目相看呢?”李卯看澹台烈虎的眼神越看越不对。好像那个文丑才是他的孙女婿一样。
“我爷爷本来想给我找一个文科状元的上门女婿,就是他。”
“什么?”
李卯本来还挺冷静,但是一听见这个立马知道为什么这个书生老是跟他对着干了,当即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下一首。”
“咦?没有题目,只有两句诗。”
“一行征雁往南飞,两只烤鸭往北走。”
“这...这是哪门子诗?”
“这是谁家的公子写的诗?”
“洛珩,是你写的?”步颦香侧目朝一旁的钗洛珩问道。
“不是啊娘,我都没过去。”
“狗屁不通!简直不是诗!儿戏之言!”文丑第一个站起来呵斥,他要将文人的批判进行到底,连世子他都批判了。别说其他家的纨绔子弟!
李卯一听顿时气笑了,本来他还没感觉,可是澹台琼对他说完那一番话后顿时像被点着了火箭一样浑身急躁起来。
还没人敢踩在老子的头上!
就算这桩婚姻是歪打误撞,但那也不是你能觊觎的!
也不知为何文丑的形象在他眼中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就想跟他对着干。
“我倒是觉得这乃是一首好诗!”
李卯走到人群中央,大声喊道。
“哦?世子殿下有何独特的见解?”
澹台烈虎淡淡道,眸中失望一闪而逝。
藏拙也不是这般藏的,过于做作反倒让人不喜。
澹台琼听着周遭人的嘲讽与讥笑以及爷爷的讥讽,头颅微垂,拳头紧握。
“我倒要说这首诗直抒胸臆,大智若愚,大道至简。”
“任何的甜言蜜语不及我娘的一声,卯儿吃饭了,来的让人亲切。”
“任何的花言巧语,不如父亲的缄默默默付出来得痛快。”
“他们用华丽的辞藻勾引你,用华贵的外衣诱惑你,但你要时刻谨记本质才是我辈该看的东西!”
“一行征燕往南走,这一句看不出来,但是两只烤鸭往北走,可以联想到京城的烤鸭。”
“所以我认为,作者一定是真正的去到过遥远的北部,时常在逢年过节之时望着天上的大雁南飞,想着家乡,想着心心念念的美食,这才是真正的将士,不懂雕琢,不懂辞藻,只知道真挚的情感。”
“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两句诗更加体现兵的单纯与苦难!”
澹台琼猛地抬头望向李卯,泪眼朦胧,心中酸涩。
“强词夺理!你就是什么也不懂的纨绔!你...”
“谢谢你,李卯。”
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澹台琼踮起脚尖,将嘴凑到了李卯的嘴唇上。
李卯登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懵逼。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这一刻仿佛成了永远。
“你,你干嘛?”
“呜~大哥魅力太大了,嫂子都忍不住投入怀抱了!”
钗洛珩没看见澹台烈虎的表情,不怕死的起着哄。
“啊啊!娘,你拽我耳朵干嘛?”
“嘘!”
步颦香示意钗洛珩安静。
此时的澹台家府邸落针可闻,均是等待着老爷子的发话。
“琼儿,这是为何?”
澹台烈虎好似苍老了十几岁,连背都往下驼了些,他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孙女,也要跟他对着干了。
“这句诗是我写的。”
哗!
人群炸开了锅,文丑脸色立时变得苍白无比。
他可以批判世家子弟,批判李卯,但万万不可批判这位大小姐!
李卯欲哭无泪的看着澹台琼倔强的背影,想死的心都有了。
咋办?
不但自己没有完成燕姨交给的任务,甚至关系都更进了一步。
他初吻还没了!
完蛋了,燕姨绝对要把他皮削掉一层。
李卯回到府上,突感一阵困倦袭来,昨日绝嗣发作让他本就嗜睡,早上还起的那么早未免精神疲惫。
算了,想什么想,睡觉。
于是乎,世子殿下一觉就睡到了正午时分。
澹台将军府内。
澹台家代代出将领,现在更是一门三将,澹台烈虎,以及家主澹台东,和澹台琼。
除了澹台烈虎在京城无事之外,澹台东则是镇守西南,澹台琼则在北方,一家人没多少时间能聚在一块。
因此澹台家很是重视这次大会,不光将府上收拾的金碧堂皇,甚至左邻右舍街道上统统挂起了红菱彩带。
至于和武王世子联姻这件事,他们心里都是不屑,一个纨绔想要将一双明珠娶走,这是绝不可能的。
他们也在不断试探皇上的口风,等着某一天将婚事告吹。
澹台烈虎一身深黑麾袍,笑呵呵的坐在主位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
能受邀参加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声名显赫的官员,身后的小厮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澹台府的管家不停报着来客的姓名官职与礼物名称。
“宰相钗川携珍藏经书一卷前来祝贺!”
“礼部尚书崔自忠携珊瑚树一尊前来祝贺!”
“太后娘娘命王公公携金马雕一尊前来祝贺!”
澹台家偌大的广场上摆满了桌子,上面是一些奢华的吃食或者质地精良的乐器。
什么佛跳墙,黑金鲍,鱼翅炖辽参,烤乳猪,烤全羊等等。
其中一碗黑乎乎的饭菜最是显眼,人们不禁纷纷猜测其中是什么天材地宝炖的药糊。
此时的澹台琼身着红色云锦衣,内搭黑色中衣,头发用一根红绳随意的绾起,衬得她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澹台琼唇红齿白,肤凝眉墨,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阵失神。
她已经很久没有画过妆了,不知为何这次突然心血来潮就随手勾画了一番。
日上三竿,澹台家的院子上已是人头攒动,等待着主家的宣布。
澹台琼此时也从房中踏出,眸子不停扫视似在搜寻着某道身影,片刻之后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
他,食言了。
澹台玉容这丫头片子则蹦蹦跳跳的很是兴奋,年纪小本就喜欢热闹,而且她的不少玩伴都跟着过来,因此倒没有留意那个大坏蛋来没来。
“诸位,今日是为我那孙女澹台琼接风洗尘的大会!老夫先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捧场!”澹台烈虎虽年老,身子骨却硬朗,声若洪钟,大嗓门感染着在场的所有来客。
来客均是暗道一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老将军言重了,一门三代均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我们这些缩在后边的小人理应送上最诚挚的祝福与尊崇才是!”朱酿接过话口朗声应道。
“哈哈哈!此言甚好!”
“说得好!”
“老将军德高望重,我们能得到邀请才是有幸,能一睹澹台将军的英姿,更是三生有幸!”
众人不停的献上赞颂之词,但澹台琼此时却并没有多少喜悦,失落一直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等到人群安静下来,澹台烈虎这才抚着白胡子慢悠悠说道:“这次大会十分丰富,诸位可以边用膳边看表演。”
“老夫请来了京城里有名的剧团和演奏大家,诸位若是愿意施舍半分薄面,也是可以上台表演!”
“若有文采斐然者,更是可以在那边墙上的布帛上留诗一首!”
澹台琼看着爷爷爽朗的大笑有些无奈,家里是什么都不缺但爷爷就是对于文采诗词这个东西十分看重,正所谓越没有什么就越想炫耀什么。
正统的将门世家,不可避免地想要文武双全。
本来爷爷的打算就是找个状元郎给她当上门女婿,但她一心从戎,倒也没有再提。
随着澹台烈虎宣布开始,众人游走在人脉左右,不断攀谈,品尝美食。
“崔大人,久违了!”
“钗大人,上次见面都过去几个春秋了?”
台子上的剧团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穆桂英挂帅》。
“话说穆桂英率十二寡妇,征战西夏……”
约莫半炷香,众达官显贵热火朝天的攀谈,而主人公澹台琼则是站在人群外眸子有些失神。
“武王世子李卯到——”
“携一朵海棠!”
管家突然喊道。
澹台琼眼睛一亮。
众人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发现一个衣着凌乱,乌发乱成一团的男子正嘴里叼着一朵淡粉的海棠朝澹台琼抛着媚眼,虽说仪容不整,但有那张妖孽的脸在,不但不显邋遢,反而更像风流浪子,引得不少小姐侧目。
澹台府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很多人都在不停打量着老爷子的眼色。
只见澹台烈虎眼含杀气,死死盯着李卯不肯放松,只怕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李卯就要被活生生瞪死。
“娘子,为夫来了,让你久等了。”
澹台琼刹那间如百花齐放,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果然,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在场不少的公子哥都看直了眼睛,原来女将军喜笑颜开竟有这般滋味,当真羡煞了世子殿下。
澹台烈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世子殿下,老夫似乎没有邀请你到来。”
李卯缓缓朝里走去,众人皆是识相的让开一条道路。
“这片皇土,还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难不成你是觉得我这个武王世子的身份不配?还是觉得琼儿未婚夫的身份不够格?”
澹台烈虎听见李卯称呼澹台琼为琼儿,当即虎目圆瞪就要发火。
“爷爷,是我邀请他来的。”
澹台琼上前一步,轻声对澹台烈虎说道。
“琼儿,你……”
澹台烈虎看着孙女带着几分喜色的面容,心中很是不解。
他深知她的性子,绝不会被一张皮囊就给吸引的神魂颠倒,但他又猜不透她的所想。
“娘子,过来,为夫有礼物要送给你。”
李卯轻轻招手,澹台琼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抬足朝李卯走过去,听话的像个小媳妇一般。
台下某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看见这一幕暗暗握紧了拳头,这种女中豪杰怎能落入纨绔世子的手中!他不服!
他要相貌有文采,要家境有文采,要钱财有文采,澹台老将军邀请他来就是为了在此次大会上一鸣惊人,讨得大小姐欢心。
澹台家的上门女婿他当定了!
李卯将嘴中的海棠扎到澹台琼的发间,随后满眼惊艳的赞叹道:“娘子,你穿女装实在是动人。”
澹台琼只是静静看着李卯并无多少诚意的桃花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大哥和嫂子当真是天作之合,太般配了。”钗洛珩站在钗家的阵营中,在温娴动人的步颦香身边认可的点头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位将军高攀卯儿了。”步颦香想起了这位公子在琴上的造诣,撩了撩耳畔的发丝将诱人红润的耳垂露出,轻声道。
“穆桂英大胜归来,举国欢庆!”
剧本结束,声乐戛然而止,场中诡异的安静着。
这不是本世子表演的绝佳时期吗?
李卯淡淡一笑,随后独自来到了摆满金盘银杯的桌前。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刚刚他看别人吃了,都是呕吐连连,一看就是什么垃圾,他只要大加夸赞,这不就将本世子愚昧无知的形象塑造出来了?
“唉,肚子饿了,吃点东西。”
李卯故意将声音放开,吸引着别人的注意,随后在众多视线下,将手伸向中间的那个镶满宝石的盘子。
澹台琼刚想提醒他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嗯~这道菜一看就是出于大家!色香味俱全,漆黑的犹如黑暗的夜空,神秘引人沉醉,”,李卯拿起一旁的勺子,挖起一大勺放在嘴边闻了闻,嘴角出现不易察觉的抽搐。
你确定这能吃?
谁把这菜放上桌子的?
他本以为这是什么药材,就是用来滋补的。
而自己只要把它吹的好吃的不得了就可以把自己包装成不懂装懂,牵强附会的纨绔形象。
但这道菜分明不光药的苦味,还有酸,以及淡淡的臭味。
但这么多人看着,李卯也不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去。
“呕~哦~这就是天上的珍馐,一定是出于某位大师!”
李卯眉飞凤舞,随后五官扭曲,惊叹十足的夸奖着。
“这个我刚刚尝了,明明难吃的很,为何世子殿下如此褒扬?”
一个书生满脸鄙夷的冷嗤道:“他就是个靠爹的纨绔!不懂装懂,就想着讨好澹台老将军罢了,跳梁小丑一个!”
文人最是讨厌那些个仗着家族地位放肆横行而又一事无成的纨绔,大丈夫在世应当悬梁刺股,冷粥三吃!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话被人听了个清楚,澹台烈虎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李卯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真好吃!你们谁要尝尝?”
李卯举着宝盆向四周的人示意,却发现他们都是有些不适的侧首朝一边看去。
黑糊糊糊了李卯一嘴,那苦的发酸的气味弥漫在院子里,久久难消。
“李卯,你!”
小解完回来的澹台玉容看着李卯抱着的那盆阿胶,捂着小嘴,粉嫩的脸蛋上满是震惊。
“娘子,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李卯朝澹台玉容招呼,又是一口往里塞去,随后满脸陶醉的咀嚼着。
一身粉裙在身的澹台玉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觉得这个好吃?”
李卯得意的看着澹台玉容的表情说道:“当然,你们难道不觉得吗?”
果然,他们已经对他的无脑吹捧心生嫌隙,很是不齿自家这个女婿如此不堪。
“你!”
澹台玉容眼睛一扁,哭哭啼啼的就跑了出去。
李卯站在原地一脸懵逼,我干什么了?发生什么了?她怎么就哭了?
不过转瞬之间李卯就想明白了,小姑娘家的未婚夫在这么多人的大会上出尽了丑,可不是会委屈的哭吗。
想来婚事告吹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不过就在这时澹台琼走近李卯,凑到他耳边说道:“这是玉容做的,她很感动。”
啪——
李卯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呆滞的看向手中的黑糊糊。
这是澹台玉容做的?
要是他是澹台府上让人看不起的赘婿可真就是歪打正着,苦尽甘来了,可关键他不是啊!
嘴中的酸涩与心中的苦涩混合在一起,隐隐作痛。
大丫头片子,我李卯还是你礼貌?
人群中的管家适时开口说道:“这是二小姐做的菜,准备了很久希望分享给大家,但无奈这次火有些过了,于是就有些发酸,但没想到世子殿下这般宠爱二小姐,宁愿违心的说着假话吃着酸苦的黑糊都要维护二小姐的自尊,当真是吾辈楷模。”
说着管家竟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
“世子当真爱煞了两位姑娘,不仅人玉树临风,甚至连心思都这般细腻。”
“我刚刚仅吃了一小口就喝了三大杯水,而世子殿下锦衣玉食却仍忍受得了这种酸苦,当真了不得!”
“感人肺腑!”
“大哥真是个好男人!”
“小子,算你狠。”
连澹台烈虎都有些佩服,本来他还很厌恶李卯这种无底线的吹捧,但听见管家的解释后不由得发出感叹。
他那小孙女做的东西他也尝过,入口先是苦的要命,然后又是酸的要死,他能吃这么多口当真是,当真是厉害。
李卯此时正一脸无语的接受着他们的赞扬。
合着他不光白吃了,而且还起了反作用。
李卯将盘子撂到一旁,随后双手抱胸的闭目养神。
还有这么多流程,他有自信能够力挽狂澜。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火光之中,一双狭长肃杀的凤眸率先扫视而来。
冷冽寒风中,只见为首的女将军英武飒爽,红色飘带翻飞,浑身上下萦绕着杀气,手按配刀,淡漠的眸子朝庄子内睨来。
“娘子。”
李卯微笑着轻唤一声,一片秋叶沾在他的发梢,随后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柳冬儿怀中。
澹台琼立时红了眼睛,滔天的煞气冲天而起!
宛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响彻云霄:
“给我踏平这里!”
“给我杀!”
后方将近五百沙场归来的铁血将士大吼一声,宛若一头苏醒的雄狮震耳欲聋!
举矛列盾,朝众列兵冲来!
灰尘翻飞!
喊声震天!
萧瑟秋声里,一怒万人伏!
那些个在京城里好生吃睡的卫兵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丢盔卸甲瘫倒在地上举了白旗。
人流之中,澹台琼缓步走到两人身边,将手递给了柳冬儿:“把他给我,我让你离去。”
她虽然不知道相公为什么要救她,但既然是他要救的人,她也不会忤逆。
柳冬儿抿着唇,有些复杂的看向澹台琼:“你是他的妻子?”
“未婚妻,很快就会成亲。”
“我就此离去。”
柳冬儿最后看了眼李卯的脸,随后虚弱的站起身来朝远处走去,不过不到五步就重重跌倒在地上,腰间染红一片。
她也苦苦支撑了很久。
“楚银锣,你去照顾好她。”
“是将军。”
楚休休不舍得看了眼澹台琼怀中的李卯,随后顺从的将柳冬儿抱起来包扎。
澹台琼将李卯抱起,颤抖着手抚摸着李卯嘴边的血迹,眸中血色尽退,只剩下如水般的温柔。
一个时辰之后,广场之上断肢头颅堆满了一地,到处都是血腥的气味。
澹台琼率领的精锐部队甚至一人未死就将整个山庄中的卫兵屠戮一空。
那些个公子哥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而那些平民和妇人则是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笼中还有两只堪比水牛的老虎,不断嘶吼,红着眼睛贪婪的看向满地的血肉。
唐狮跪在地上双手反绑,狰狞着脸不断朝澹台琼嘶吼:
“澹台琼!我乃廖勇侯长子,你安敢如此对待我和我的资产,你有什么资格!”
“聒噪!”
两边的将士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吐了满地酸水。
“敢动他就是死!”
“若你要说什么是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澹台琼身经百战,驰骋战场的无敌霸气展露无遗!
楚休休一脸崇拜的看着阿牛的未婚妻,只觉得阿牛可真是幸福。
“草菅人命,诱骗百姓,人命饲虎,贿赂官员,以此牟利,这些罪名单拿出任何一条你都是死罪!”
“明日朝堂之上,问斩必有你唐狮之名!”
唐狮此番也醒悟过来,嗫嚅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谁伤的李卯?”
澹台琼柳眉倒竖,抱着满是血污的李卯寒声呵斥。
“是小人。”
楚狂人跪在地上往前挪动,抬首说道。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不曾想冲撞世子殿下,小人愿意受罚。”
澹台琼皱着眉头,语气变得平和:
“念你是条汉子,自己了断。”
“谢将军。”
“我大周有澹台将军,必兴啊!哈哈哈!”
楚狂人接过递来的大刀,横剑一刎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血如泉涌,再没了动静。
“押送唐狮,返京!”
“是!”
……
咚咚——
晨钟响彻京城,巍峨宫门大开,形形色色的大小官吏捧着象牙玉板穿过白石御道,进入金銮殿内。
“停停停!给你,月红阁的至臻礼盒。”
青凤将大红礼盒接过,眉梢浮上喜色:
“这一个一百两银子,你哪来那么多钱?”
李卯从里衣掏出来大把的银票,攥在手中擞动:
“我作为堂堂的武王世子,连区区几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别说燕姨家大业大,还是个连结两家关系的大富婆,给他的钱财都是数以万计。
而且皇上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以及他爹寄过来的财产,他就算天天几倍这么花,一辈子估计只能花完一个边角。
“喏,你帮我把这一份送给楚休休,这两个礼盒送给澹台家,我不能厚此薄彼了不是?”
青凤微微弯腰将礼盒收拾起来,优美的曲线如一弯弯碧波绿泉:“那殿下到底去不去秋猎,太后的原话是让你去给她当护卫,但我怎么总感觉太后娘娘对你有些特别关照呢?”
李卯手掌摊开,感受着丝绸的柔顺与丽人的肌理。
李卯笑道:“青凤,我总感觉我的抵抗力增强了,你看我这样绝嗣都不带疼的。”
青凤眼波流转,侧头妩媚笑着舔了舔红唇,极尽妖娆妩媚。
随后,李卯就捧着心口扶墙支撑。
“妖精!”
李卯顺着气息将绝嗣压制下去,随后在青凤红唇上轻吻一记,一触即分:
“我待会还得去国子监一趟,旷了好几天课,不知道那老头该怎么训我,至于太后,嗯,先应下来吧。”
毕竟是青凤先来的,他那般和娘子激吻他总感觉有些对不住青凤。
青凤温柔的笑着,抚摸嘴唇上的那一抹润意,眸心潋滟。
李卯一面琢磨什么时候楚休休有时间,一面暗暗琢磨太后让他去秋猎是要干吗,难不成是想他了?
李卯摇摇头,自己真是自恋,太后贵为国母岂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下午过后还得另寻时间去把礼盒送给众女。
李卯头痛的揉揉眉心,这也太忙了。
“小卯回来了吗?”
李卯耳朵一动,这不是燕姨的声音?
当即快步走出房门去迎接燕姨。
大门处,一位拢着随云髻的美妇,金钗摇曳,与一袭火红锦深衣交相呼应。
雪胎梅骨,凝滑玉脂,曲眉丰颊,约腰月臀。
天鹅般的脖颈之下,肩披雪白狐裘,金丝对襟紧紧包裹,修长玉腿裹在火红绣花裙摆中,手里拎着一个朱红食盒。
雪白与火红的的视觉冲击,让李卯好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美妇在看到李卯的时候蓦地迸发出盈盈喜色,眸光温润,
“小卯~”
轻呼一声,一手拎着裙摆,一手拎着漆金食盒,迈着步子颤颤巍巍朝他走去。
“燕姨。”
“这毒必须得解!不然光看着就是一种折磨。”
李卯闷声回道,同时不停拍着自己的前胸。
燕夫人走过来搂过李卯的胳膊,李卯目不斜视,他怕自己迟早死在燕姨边上。
燕夫人笑眯眯的说道:
“小卯,今天太后炖了汤给我送了一份,但不知怎得她拐弯抹角的告诉我这汤对男子最补,你说她是送给我的还是变相送给你的?”
李卯轻咳一声:“这里边有什么食材还对男子身子最补?”
燕夫人一直盯着李卯的眸子,见他也有三分迷茫这才放下审视:“人参,枸杞,鹿茸,乳鸽,山药,鹿儿肾。”
李卯越听心越凉:
“别!我不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太上火了,不喝。”
还记着上次在凤梧宫喝的那一碗什么海参汤,接下来那几天每天都是浑身难受。
“爷爷,我从小就被你寄予厚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文脉出人头地,可我虽然是女子但就是希望和你一样抛头颅洒热血,但你并不理解我,甚至只有我频立战功才勉强得到了你的认可。”
“但你还是觉得不满足,想要给我安排一个状元女婿,却从未问过我是否同意,是否有心仪男子。”
澹台琼边说边掉着泪水,但面容仍然倔强,眼神坚毅。
“您可知为何前几年我为何没有回家?”
“我宁愿看着天上的归雁也不愿意回来看一眼,我就是想有朝一日成为了将军再站到你面前,不再让您对我有埋怨,有不满。”
“我想告诉你我的选择没有错,我要自己选择!”
澹台烈虎温热的泪水含在干瘪的眼皮内,迟迟不愿意掉下来。
“所以,我答应了世子殿下的求婚,我不想再被您控制人生轨迹。”
李卯突然恍然,她答应他原来只是在利用他。
李卯怔怔地看着眼前高挑的身影,剑眉皱起,不知为何心底有些烦躁。
“哈哈,我就知道,澹台将军如何会看上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纨绔!哈哈!”
李卯捏紧了拳头,眼神瞬间变做山涧冰湖般寒冷。
一旁的大臣们听见文丑这失了智的发言顿时眉头蹙起,大失所望。
你可以找着正当理由去口诛笔伐世子,但刚刚这番话显然是得意忘形后的无脑之言,单纯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这个时候就算世子把你腿卸了你都不能有半点怨言。
毕竟都是宫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谁乐意看见一个芝麻官训斥王公贵族?
蠢,蠢不可及!
“你在,找死吗?”
李卯一个闪身,声如黄泉阎罗般杀气十足,死死掐住文丑的脖子举到空中,就像那天夜里的密卫一般,不过更加用力,文丑更加的孱弱。
“额,额,唔~”
文丑眼凸舌吐,像个癞蛤蟆一样死死拍着李卯的胳膊,不过一个吐息,就晕死过去。
他忘了,世子之所以可以被他抨击,是因为他天不怕地不怕才惹出来那么多的事!
“世子殿下!万万不可!”
“卯儿,不要!”
步颦香轻呼一声,小跑过去将手搭在李卯的胳膊上,轻柔推搡。
大庭广众之下将去年的状元杀害,就算他是世子也难免一顿皮肉之苦。
“呼~”
李卯深吸一口气,将文丑随手丢到一旁,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澹台家。
李卯在门口处脚步一顿,随后平静的说道:“这段婚姻你们可以拒绝,但是!”
李卯回眸冷视澹台烈虎,铿锵说道:“但是,不要在老子婚约还在的时候安排些跳梁小丑恶心老子!”
“否则,你们就去找我爹说去!”
澹台琼听着李卯淡漠的声音,睫毛微颤。
澹台玉容听着李卯霸气侧漏的宣言以及冷俊的脸,脸蛋红润,心脏狂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上少女的心房。
澹台府外,朱墙之间,李卯将双手置于脑后晃悠悠的的走着,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向他招呼道:“世子殿下。”
李卯回首看去,发现是宫里的王公公,“王公公找我何事?”
“太后娘娘让咱家跟世子殿下说一声,今天下午去寻她一趟,太后娘娘给世子准备了些补汤,也希望世子殿下可以给娘娘抚琴。”
李卯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王公公这才躬身一拱手,又是说道:“世子殿下何必失落,在我看来只要您与澹台将军两情相悦又有谁能阻挡?”
“这有什么失落的,本世子周遭的美人多了去了。”
李卯哈哈一笑随即告辞。
他们本就是利益交换,顶多就是稍微有了些交情罢了,成与不成都无所谓。
李卯收拾心情,旋即往宫里赶去。
凤梧宫。
秋风萧瑟,纸窗微鼓。
今日的天色不甚好,将将午后便已近黄昏,秋叶飘泊,黄云压城。
殿外,宫女并排而行,太监拿着拂尘四处走动监察。
虽说人影绰约,但内外是一片的寂静。
唯有一两只麻雀叽喳叫个不停。
不光是凤梧宫,自打宋理一心扑在朝政上,那些个皇后妃嫔皆是难以吃饱,因此后宫都是冷清。
先帝驾崩之后,刚刚嫁过来的皇后钗紫夜就守了活寡,一日恩泽都未曾承受,入宫没两天就成了太后。
至于改嫁,谁会允许一个有着太后头衔的女子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婉转承欢?
因此钗紫夜空守冷宫十几年,充当家族与皇室的利益纽带。
天色随着时间再次昏暗下去,殿内为数不多的宫女将一盘盘精致的膳食端至客厅之中。
屋里放着暖炉,身着华美淡黄宫装的太后侧卧在软榻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看着小书,时不时的眉头蹙起,眉眼间流露的端庄严厉让人欲罢不能。
裙摆如流彩般垂至地面,露出一双精美宫靴和白腻的脚踝。
“落雪,李卯怎么还没有过来?”
钗紫夜算算时间,想着接风大会也该结束了。
“娘娘,您可知道世子殿下在大会上写了首什么词?”
落雪知道娘娘等得有些无聊,当即讲些刚刚听见的传闻给娘娘。
“哦?他还会写词?”
钗紫夜丹凤眼一亮登时来了精神,手肘支起身子聚精会神地听着。
“世子殿下写的,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啪——
钗紫夜手中的小书掉落在了地上,雍容庄雅的脸上浮上淡淡的羞恼。
钗紫夜看着面前的淡酒,瑞脑香薰,以及宫外的晨钟。
他们也不过见过几次面,怎么就僭越私自将她写了进去?
钗紫夜薄唇微抿,眉峰蹙起,开口道:“他怎么能……”
“听说这首词是给燕夫人写的。”
啪——
钗紫夜刚刚捡起的小书再次掉了下去。
钗紫夜面上浮上寒霜,似乎这句话更是让她生气。
落雪看见娘娘脸上的冷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娘娘?”
“无事,继续讲吧。”
钗紫夜面上的红润悉数褪下,只剩下无悲无喜,大抵是看透了人生。
“人们都说这首词造诣相当之高,实属婉约词中的头部,经得起推敲。”
“嗯,我知道。”
钗紫夜淡淡回道,毕竟她也是世家小姐,对于诗词还是有涉猎,知道这首词的含金量。
“真是他写的?”
钗紫夜反复回味遣词造句,半晌后再次拢着眉头诧异问道。
无他,因为这首词刚看只是惊艳,但随着咀嚼琢磨就变成了震惊。
“听说有个书生,就是去年的状元郎觉得这词是世子买的,但后面被澹台二小姐给驳斥了,甚至还说出了世子其他的几首诗词。”
“连澹台玉容这丫头都帮着李卯说话看来是真的,另外那两首是什么?”
......
“什么?这都是他写的?”
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凤梧宫。
……
李卯在皇宫外下马,已经有宫女在皇城外等候,旁边放着一张步辇。
李卯将皇上赐的宝驹交给守卫,登上步辇由太监抬着进了宫门。
走到跟前李卯才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忘给太后带礼物了?哪怕是一盒胭脂也行。
而且,今天秀了一手诗词燕姨估计又要念叨他了,得提前备好礼物才行。
“世子殿下可真是世上独有的奇男子,好似谪仙人。”一边的太监尖着嗓子突然说道。
“不但神勇无双,而且还精通诗词,让人羡慕不来。”
步辇缓缓往里走去,与偌大的皇宫一比,就像是大河中的一叶扁舟。
太后的寝宫凤梧宫乃是皇宫东侧靠里的一处宫殿,因此路途稍显遥远。
李卯惊愕,发问道:“我什么时候神勇无双了?”
诗词他可以认,但前边的什么意思?
“世子殿下真是谦虚,昨日查处罂粟,击杀贼子贪官,不是您干的?”
李卯无奈捂眉,这又是谁传出去的?让我找出来绝对给你腿打断!
“合着皇上赏他的那匹马和物件是因为这件事?他还以为是随手送的。”
李卯心思幽幽,这些个舆论引导,也不知是谁,希望不是那位。
一处巍峨入云的金殿穹顶,一位红衣公公半眯眸子,将身形缩在房檐抵御寒风,看着李卯的步辇进入到了太后的寝宫后,身子一晃,消失的无影无踪。
御书房。
老太监站在窗外对着里面的人影躬身:
“皇上,小王爷去了太后那里。”
宋理手中拿着一个诗稿,正浸神观看,听见莫公公的声音回过神来,平淡道:“太后昨夜被卯儿所救,理应慰问一番,而且太后平日寝宫清冷的很,不甚有来往,这般寻人叙话也是情理之中,无需禀报。”
“是。”
“醉里挑灯看剑,卯儿藏得可真够深的……”
莫公公点头应答,稍微犹豫了一下,再次缓声道:“皇后和那些妃嫔,也在宫里待了很久……”
宋理面色有些难看的沉声说道:“纵观历史,要想成为一代明君,美色的危害充当其冲,朕自有把握,无需再提。”
莫公公身子一颤,知道触犯到了圣上,随后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让皇后回家省亲去吧,朕确实冷落了她,朕也不好让她留在宫里受苦。”
“是!”
宋理看向自己那处,眸子阴沉。
“肃武王是肃武王,关我李卯什么事,好了,做完端出来,我在外边等着。”
李卯说着啃了口蒜:“这蒜有点老啊,几天前了?”
刺啦——
鸡蛋下入了油锅。
柳冬儿专心煎蛋,不去和李卯插科打诨。
“啧,谁要是娶了你这个贤妻良母那可真就是赚大了。”
不觉间,李卯将手摸到了柳冬儿的腰间。
柳冬儿宛若受惊的小鹿,浑身一颤,柳眉竖起:“还请世子殿下...”
“伤好了吗?”
柳冬儿抬眸看去,却发现一双温柔中带着心疼的眸子正看着她那晚受伤的地方,登时心头一颤,将话咽了下去。
“……好了。”
“不要叫我世子,叫我李卯,一会吃完饭我给你些断玉膏,消疤很管用。”
柳冬儿将李卯的手拍掉,转头轻呼一声:“断玉膏?这么贵重你还是别用到我身上了。”
柳冬儿说完转过身去将鸡蛋翻了个面,只见原来那一面金黄流油,还有些微微的焦色。
断玉膏,号称可以让断玉无痕的上品伤药,专门给那些身上有疤的世家大小姐贵妇人使用,主要就是因为原料很贵重,有钱也买不来。
“断玉膏对于你们跑江湖的可能很贵重,但对我来说跟水没区别。”
李卯摆摆手,不容拒绝走出了厨房。
柳冬儿在李卯转身之后盯着他的背影,眸子百般复杂。
她听说过武王世子的恶劣行径,因此一开始对他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但随着相处下来,她又发现李卯和传言中截然不同,顶多算是洒脱不羁,颇有君子之风。
于是她又开始害怕这一切都是李卯装出来的。
可是在友达山庄的那一掌,则完全可以推翻这一假想。
她此刻有些混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弄清什么。
柳冬儿晃了晃青丝,随后将面和鸡蛋呈进碗中,一同端了出去。
“哇,好香!”
吸溜——
柳冬儿刚刚慢条斯理的坐下,李卯就已经两口下去干完了半碗面条,一口面一口蒜,辣的嘶哈但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
柳冬儿看着狼吞虎咽的李卯,嘴角勾起一个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慢点吃,谁和你抢。”
柳冬儿低头将发丝往后勾去以防沾到了碗里。
“嗯?”
柳冬儿感受着脑后的大手,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吃饭就不要让额头旁披散着,要全都拉到后边,一个利落的马尾就解决了。”
李卯慢慢的将她的头绳打开,随后轻柔捋过柳冬儿额前的发丝,一同在后面挽了个马尾;“好了,吃吧。”
柳冬儿轻咬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孔。
李卯看着柳冬儿碗中的素面,蹙眉道:
“你碗里怎么没鸡蛋?”
柳冬儿将嘴中的面条咬断,低着眸子:
“就剩两个了。”
李卯将一枚油黄明亮的荷包蛋夹到了柳冬儿碗里。
“你一个,我一个。”
“正好。”
午间太阳正和煦,一对男女坐在一处稍显破落的小院中。
无言,吃面,听风声。
……
“给,我就先走了,这几天我会多来看看你。”
李卯拍拍手,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随后不等柳冬儿回话,大步离去。
“我——”
柳冬儿懵神的看着桌上的瓷瓶,话音刚落就发现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微风轻轻摇曳着绿藤,几根青丝飘起,一片宁静。
柳冬儿将瓷瓶握在手心慢慢摩挲,深吸一口气,失神的望向刚刚李卯坐过的地方。
却见一双桃花眸中认真投入,清冽明亮,没有任何的绮念。
步颦香心中微微一叹,随后也沉下了心跟着感受力度。
虽是深秋,但那一树桂花开的正盛,几簇花瓣飘落,荡在亭中男女的心间。
暖风吹得游人醺。
步颦香感受着越来越欺近于身的浓厚气息,以及隐隐恣睢的男子吐息,不由得脸上浮上一层红霞。
不过李卯没有感觉,他向来遇琴成痴,一时之间忘却了男女有别,但也就是因为如此步夫人才迟迟没有推开他。
“步姨可会了?”
步夫人按下心头的悸动,随后身子微微侧开躲开李卯的胸膛,轻轻应道:“嗯。”
其实到了后边她的心就已经乱了,跟开始的李卯一般,什么都没有再听进去。
“娘,大哥,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狐疑的声音响起。
步夫人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李卯握着的手,摆弄衣襟,正襟危坐,天鹅般的脖颈上满是玫瑰花般的晕色。
李卯看见步姨这么大的动作先是一愣,他们不是在弹琴吗,为何像偷腥一样?
但……
李卯回过神轻咳一声向后退去,看着仍有几分如白瓷般滑嫩触感的指尖,这还是不要让洛珩知道了。
步夫人温婉一笑,道:
“娘亲在让世子殿下教琴呢。”
但不知为何有些腿软。
钗洛珩走到近处,身上一股子胭脂水粉香味,显然是去教坊司青楼鬼混去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俩背着我在干什么坏事。”
“胡说什么。”
步夫人面带愠色,有些生气的呵斥道。
“娘亲你这么大反应干嘛,我不就开个玩笑?”
钗洛珩挠挠头,娘亲一向很包容他的,怎么这就生气了。
“咳,好了。我找你有事。”
李卯见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
“大哥先别说,”
“我得先感谢大哥这般尽心尽力的教育我娘,以后大哥可得多来做做,我娘平常寂寞的很,也就楼里家里两边倒。”
“大哥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得加把劲,别让我娘闲着,一定要让我娘心满意足。”
“我先回屋了,你们聊。”
钗洛珩说者无意,步夫人听者有心,怎么越说越不对劲,她不能再多待了,于是微微颤着声线,扭着硕大的臀儿朝屋内走去。
“你知道友达山庄吗?”李卯坐在刚刚步姨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温热的香气。
“友达山庄,知道啊,大哥问这个干什么?”
钗洛珩拿出一包点心,摆到桌子上吃着,又给李卯递过去一个。
“你可有友达山庄的拜帖?”
钗洛珩闻言脸上浮起不屑,他本就是个大纨绔,唯有碰见了李卯这个更大的纨绔才会敬重,平日里对待他人还是狂的不成样子:
“切,我去哪里还用得着拜帖?我虽然光听说过没去过,但我要进去谁敢拦我?大哥你要想去跟着我便是。”
钗洛珩的父亲早逝,宰相爷爷对于这一房的二代百般溺爱,只要不叛国估计这辈子都会被一直护在手心里。
“友达山庄后边的势力是谁?”李卯又提了一嘴。
“哦,是廖勇侯的长子唐狮,一家都是莽夫,借着祖上的余荫罢了。”
“走吧。”
紧闭的富贵酒楼外,一处酒棚之下。
楚休休身穿深黑捕快制服,腰挎一柄弯刀,头上戴着斜顶黑色小帽,但整体衣服有些松垮,时不时的还得提提裤子。
楚休休杏眼倦怠,望眼欲穿,用刀柄不停拍着挺翘的臀儿:
步夫人话头止住,却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李卯注视着步夫人的美眸,和煦一笑:“步姨,我知道她们很好。但要论占了天大的便宜,还得是老天让我和步姨相识。”
步夫人心间一颤,躲开那双明亮摄人的桃花眸子:“卯儿净会说胡话。”
“步姨,我想听箫,您能演奏一番吗?”
步夫人抬眼看着李卯恳求的眼神,面目恬然,轻轻点了点头。
步夫人抽出被李卯掌握的葇荑,随后走到箫架旁拾起玉箫,鼓动气息。
呜——
李卯站在三步之外,不远也不近,怔怔看着步姨轻柔端雅的姿态,看着她灵动的手指不断跃动,气息不断变化,情绪不断调动。
箫声悠扬,轻灵婉转,蓦然陡转,如泣如诉。
有诗者云:
露滴梧叶鸣,秋风桂花发。
中有学仙侣,吹箫弄山月。
箫声戛然而止。
一曲作罢,步夫人微微休憩。
李卯见状从箫声中脱身,走上前去扶着步夫人。
哪怕步姨年过三十,但肌肤却依旧白嫩如蛋清,吹弹可破,细腻如雪。
李卯轻声道:
“步姨,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箫声。”
步夫人虚弱的往旁边一倒。
李卯眼疾手快,双手搂住步姨,差点没让她跌倒在地。
......
步夫人脸色酡红,连忙推开李卯背对着他拉开距离。
李卯心中焦急,连忙解释道:“步姨,我...”
“好了,无心之举罢了,姨不怪你。”
步夫人将衣襟紧紧裹在前边,双手交叠。
“时间也不早了,卯儿也该走了。”
李卯看着步姨的背影,还有步姨稍显疏离的语气,懊恼的抿了抿唇。
他可是一直尊敬着步姨的,虽说心里有那么些许不切实际的.....
但他不愿就此和步姨心生隔阂。
况且他真的是不是故意的。
但,如今步姨送客,他也只能先离开了。
“这...步姨,卯儿告退。”
李卯躬身一礼,随后带上了门离去。
步夫人轻咬下唇,回想着刚刚的小插曲,有些失神。
李卯从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月红阁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这一趟花了他将近一千四百两白银,就算是他也不由得腹诽,这女子物什也太贵了。
月红阁里面最奢华的套装李卯一下子要了七套,燕姨一套,步姨一套,太后一套,娘子一套,青凤一套,楚休休一套,柳冬儿一套。
至于澹台玉容,李卯觉得她素颜比较好看于是就挑了一枚玉簪,以及单独为了给步姨赔罪买了一套做工精良的金边红宝石首饰,这两件足足有七百两,还是在人认出来后给的友情价。
“话说楚休休这憨货应该能进卷宗司了,我这毒得赶紧解,迫在眉睫。”
李卯沿路返回李府,途中经过了往日去过的青楼教坊司,但娘子对他么好,为了她的名誉,总归不能再去了。
李卯一回到府上就听见青凤说道:“殿下,太后娘娘派人过来找你参加皇家秋猎,两天后。”
李卯将一堆女儿家的物什放在门边,活动活动手腕:“皇家秋猎找我干什么?”
青凤眼眸一亮,惊喜的看着地上堆满的礼盒:“这是给我买的?这么多?”
李卯眉头一挑,挡在青凤身前轻笑道:“这是给我的那些个姨和娘子买的,可没你的份。”
“哦?”
青凤眸中蕴着危险的光芒,抬手就要将雪白锁骨旁的绿衣往下拉去。
李卯一瞅这架势就一阵头大,连忙拿起一个礼盒就塞给她:
侍卫退下后,唐狮眉梢有些困惑,这钗家的小祖宗来这是要干什么?
“许大人,我先失陪,您慢慢玩。”
唐狮向许道貌歉意一笑,随后转身整理衣襟,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腿向外走去。
想必钗洛珩拿了不少银票。
唐狮来到走廊准备往门口迎接,却忽然有所感应的朝一个垂头侍卫看去。
“抬起头。”
唐狮沉声道。
那侍卫闻言将脸抬起,唐狮瞳孔一缩。
只见侍卫脸上满是火疤,看不清真实面目。
唐狮见状眉头舒展,抬脚走到走廊尽头。
却在将要转弯之时,猛地向这边看来,眸中蕴着残忍危险的光芒。
“来人,盯好那个人,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地格杀,现在我要去接一个贵客,等我回来时要么他还在原地站着,要么让我看见他的尸体。”
唐狮低声一喝,随后从沿路的包间之中走出四个形态各异的武者。
他们皆是友达山庄上的供奉,往日行走于江湖,各个身怀绝技。
“是!”
这边都是贵宾区,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毁容的人来站岗。
要么他是混进来的谍子,要么,他的脸今天才毁去。
后者的可能性很小,但迫于钗洛珩的身份,唐狮还是决定先招待他再说。
楼宇林立的友达广场,楚休休仰着小脸满脸惊叹,这地方看上去就像隐世的仙境一般,楼宇之后是一条瀑布,瀑布两边有两座大青山横亘。
钗洛珩打开折扇,烧包的在面前扇动:“唐狮这小子还挺有眼光,这么美的地方他是怎么找到的?”
李卯摸着马头在地上站着,眼神淡漠的没有一丝感情:“拿人命换的。”
“什么意思?”
楚休休和钗洛珩均是诧异问道。
“一百多口人的家园,被强取豪夺之后改造成了权贵的淫窝,当真是可笑。”
李卯抿着唇瓣,不敢想那个姑娘假以时日故地重游内心会有多么绝望。
这等血海深仇就算换做他,也要拼尽一切的去报复。
“钗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唐狮率着几个仆从满面春风的笑着迎接他们。
两方会晤,李卯头颅低垂,掩饰眸中的杀意。
楚休休看着唐狮瘆人的笑容,仅是一眼就厌恶的撇开视线。
只有钗洛珩与唐狮相互攀谈着。
毕竟唐狮一上来就对钗洛珩说要不要去玩女人,新上了一批良家妇女,并蒂花,母女都是有的。
钗洛珩当即就激动起来,拉着唐狮的手跟狗看见了屎一样。
李卯眉头一皱,在后面隐晦的踢了踢钗洛珩的小腿。
钗洛珩这才想起来他要带着大哥去到处看看,当即推辞道:“小唐你先别急,我先四处逛逛,有什么好玩的你告诉我,爷不差银子!”
“那好玩的可就多了。”
唐狮一面声情并茂地推荐,一面观察着楚休休和李卯。
只见李卯虽然丑陋自卑,但肩宽背挺,行走间龙行虎步,显然是个练家子,保护钗洛珩倒也说得过去。
唐狮目光转移,在落到楚休休身上时猛地一亮。
这般娇嫩可人的少女当真是稀世罕见。特别是眸中的天真特别想让人将它毁灭,让她堕落。
唐狮压着眸中的贪婪,小声问道:
“钗公子,不知这位是?”
钗洛珩一看这畜生的模样就知道动了什么心思:“滚蛋,这是小爷的丫鬟,不卖不换。”
唐狮眼中闪过遗憾,但迅速调整过来后领着他们向里走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