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我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直到一双大手,将我从那里扯了出去。
我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虚实清明间,妈妈满是泪痕的脸逐渐清晰,他身后是抿着嘴,将眉头皱成“川”字的爸爸。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爸妈,对不起。”
生产那天,下了手术室,我就给妈妈去了电话,劝她不用赶来,我这边一切都好,什么都不缺,傅霖初把我照顾得很周全,我出了月子,我们就一起回家陪他们过年。
我本想,在我不多的日子里,给我们一家三口更多的独处时间。
是我自私了。
爸爸劝我,让我接着治。
我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疼,最后的时间,我不想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身上布满针眼和窟窿,想想都疼。就让我好好陪陪你们,陪陪孩子。”
爸爸没回答,转身出去,我听到了外面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
11
出院那天,其实我还能走,坐几个小时车也没问题,但是爸爸坚持给我安排了一辆救护车。
我一身产妇的衣服、帽子,被推出来,然后抱上救护车躺着,妈妈抱着宝宝坐到我身边。
期间有不少人围观,我猜他们一定想,谁家产妇,这么娇贵。
虽然尴尬,但十分感动。
只有在乎你的人,才愿意为你兴师动众,不怕麻烦。
车子启动之前,一边脸颊青紫的傅霖初扒着车门,求我不要走。
我伸出自己肉肉的、又毫无血色的手,反复看了看,又看向他,
“我胖了,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
他用力摇着头,“不,你在我心里其实一直没变过,我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傅霖初,你也不是曾经的你了。放过我,就让我好好陪家人过个年吧。”
这个“家人”,再也不包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