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会说出口,毕竟师父还教过我一个成语叫做得意忘形。
他当时说,阿苗,人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高兴过了头,就会失去常态,失去防备。
这不,老蛇妖就是生动的例子。
当然我没看见他是如何因为得意忘形而丢掉性命的,等我醒来之时,师父正跪坐在地上托着我,黏腻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滑落到脸颊,再从下巴滴落,我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因为淌血的人是师父。
“阿苗,生辰快乐。”师父额头上的刀口潺潺冒着鲜血,他一手把我往上托了托,另一只手颤巍巍捧起碎成渣的猪油酥饼。
花生、核桃、芝麻,香气直钻鼻尖。
脚边不远处,是一截断落的银环蛇纹发带,再远一些,一颗头颅孤零零地仰望着天空,俊美的脸庞已失去血色,嘴角依然带着笑意,果然我昏迷之前听见的,是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阿苗,对不起!”师父摊开的掌心中,酥饼已被鲜血浸透:“阿苗,你吃!”
十
“师父,你吃啊!”一碗鲜肉馄饨端在我手里,烫得我不停变换着手指头。
“是你包的?”师父微蹙眉头,双手接过了碗和勺,却不急着下口。
“哎哟你就放心吃吧!是我包的!”梁婶的腿伤已痊愈。
“可……这些像虫子似的……”
“是我家那个短命鬼送来的,说叫海米,可以吃的!”
那天梁伯丢下梁婶逃走后,后悔不已,没过多久就带着人进山找她,没想到已被我师父救走。
没见到尸骨,梁伯不死心,费了些时日才找到了忆禾门,但梁婶不肯跟他回去。
梁伯自知罪孽深重,便隔三差五送些新奇货物上山。
“梁婶,你会原谅他吗?”我抢过师父手里的小勺,舀了一颗海米,咸咸的,像眼泪的味道。
“不知道,也许等我忘了这一切,才会原谅他吧!”梁婶惆怅道。
“阿苗,那你会原谅我吗?”